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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詩偉 2010/02/19



你有沒有想過:假如管理學真的有效,為什麼上班的人大都苦多於樂?為什麼我們會走到M型社會這步田地?為什麼管理學課本上所承諾的美好未來,幾乎從未在我們的生活中實現?更重要的是:你跟我,可以怎麼辦?

假如知識這麼值錢 為何你還是累得像狗

當代管理大師和企業管理者,很多人都認為知識管理是未來企業成功的不二法門。有位很有名的管理大師彼得.聖吉(Peter Senge),曾經出版過一本非常暢銷的書,叫作《第五項修練》(The Fifth Discipline),他算是最早把知識管理這個概念發揚光大的學者之一。他認為,一家成功的企業,必須是家「學習型組織」,必須具備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,這包含了:

.組織成員間的對話、溝通、討論。
.解決衝突和慣有的防禦心:成員往往因為怕丟臉,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。藉由成員間的互動,可以化解衝突,讓大家勇於提出意見,也有助於成員思索。
.團隊合作的學習行為:管理者要創造出有利於學習的環境,讓成員樂於分享知識。

彼得.聖吉創造了一大堆術語,譬如「深度會談」、「正念」等等,也引用了一些新物理學的名詞,譬如混沌理論、複雜科學等。他所提出的結論大約是說,西方的企業組織要學習東方的企業文化,要創造一個東方式——尤其日本式——的團隊學習環境。最後,再創造一個「典範」的移轉。這,就是一個理想的學習型組織。

我建議你不需要真的花時間,去研究《第五項修練》(話說回來,今天大概也不會有多少人對那本書感興趣了),因為那本書充滿了對東方哲學的誤解。而假如你讀到這裡,對我所解釋的管理學有所領悟,應該就能發現到,彼得.聖吉的書,正好反映了一個管理學者對後官僚組織意識形態的嚮往。而後官僚式組織這個概念的流行,有一部分也是受到學習型組織的影響。

知識管理這個概念的流行,其實還有些其他的原因。我必須點出一個常見的誤解,因為,知識管理這個概念可絕對不是什麼管理學的新產物,而是源自於十九世紀的經濟學。

新古典經濟學派有個很重要的假設,那就是所謂的「邊際生產力遞減」法則。我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解釋:假設我經營一家公司,有五位員工和一部機器,公司的資本額是一百萬。假如有一天,我希望讓公司的產量提高二十%,我只要多雇一位員工,就能達到目的。

但是,接下來假如我再雇用一位員工,整個公司的產量就未必能增加這麼多了,也許只能增加十%;等到我再多雇用一位員工時,產量甚至不會再上升了。這是因為,在其他生產要素——公司資本額、機器等——不變的情況下,每一項生產要素的投入,其所增加的產量是「邊際遞減」的。除非,我把公司資本和機器也比例式的增加,否則,單獨持續增加某個要素,所得的利益一定是遞減的。問題是,我的資源是有限的,當然不可能無限制地把所有生產要素,都按比例式來提升。

不過,假如知識——或科技——也算是某種重要的生產要素時,狀況可能就不同了。因為,知識或科技的使用,可以讓整個產能往上提升。假如我教導員工使用某項革新的技術,讓每個員工每日的產量提升十%,五位員工加起來,就是五十%。於是,我不需要多雇用員工或是多買機器,就能達到產量提升的效果。這,就是今天知識經濟的魅力所在。

使用科技和知識的好處,是經濟學家馬歇爾(Alfred Marshall)於一八九0年提出的,他用了「創新」(innovation)這個詞,認為企業若能夠運用知識(馬歇爾是指科學知識,因為經濟學基本上認為,只有科學知識才能促進生產力),便能夠對抗邊際生產力遞減的法則。因為,知識既然來自於人的腦袋,當然是一種可以被無限度開發的資源。

著名的芝加哥學派經濟學者梭羅(Lester Thurow),是當代「知識經濟」這個詞的創造者。他是這麼理解的:「玩知識經濟,誰都比不過美國。是美國人發明這個遊戲的。美國火車頭再度拉動全世界,若非美國的市場正在成長中,帶動了全球出口貿易,一九九九年會爆發全球衰退。美國當前的經濟實力配上軍事霸權,是美國前所未有的盛世。」梭羅對知識經濟的概念有著無比的迷戀,他甚至這樣說:「將來最富有的人擁有的不是土地資產,而是知識,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狀況。將來擁有知識的人,絕對不會被人當成奴隸。」不過,就像大多數的經濟學者,梭羅並沒有提出如何在實務上管理知識或利用知識。

(本文轉載自徐詩偉新書《管得少,是我故意的》,中文譯本由早安財經出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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